邵战索性坐到他的位置上,点开游戏。
    已经过了代练小哥的约定时长,对方仍旧接收了他的组队邀请。邵战掰过挂在耳麦上的话筒,对游戏里id为ks的小哥说:“这把,试试指挥位?”
    队内语音短暂地亮起,杨飒望着队友糯米团子的头像有些失神。
    半秒钟后,标记了落点,通知队友:“跳。”
    邵战点了跟随,夜色中,有些疲惫的眉眼不自觉地温柔起来。
    ·
    身在医院的杜长城对手下队员水深火热的情况浑然不知,对着手机上连绵不断的嘘寒问暖很是受用,抹着一把接一把的眼泪,感动不已:“臭小子们,果然长大了。”
    都说生病需要静养,去过肛肠科的都知道,这边的病房可是一点都不平静。
    换药的时候,整层楼都回荡着杀猪般的嚎叫声。
    在这边大家都很礼貌,没有插队加塞的。病房里一只一只脱了裤子的,仿佛引颈就戮的猪仔,对其他猪兄弟抱有极大的同情心。
    是以,大夫刚一点头,杜长城就携着大包小裹,屁滚尿流地跑回基地,生怕大夫反悔似的,总算在中秋节当天回到了基地。
    按照惯例,星海队员参加了赞助商准备的中秋活动和粉丝见面会,回到基地已经是傍晚。
    见到久违的教练,星海一队的几个人几乎喜极而泣。
    “教练,你可想死我啦……”肥肥的胖汤圆抱着教练不撒手,大脑袋朝他怀里拱了又拱,“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胖胖了,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胖胖了……”
    期待着温馨场面的杜长城好不容情地把人推开,又被胖胖嚎啕似的吼叫震惊了:“教练啊,我以为,我以为我再也,再也见不到你啦……”
    杜长城满脸冰霜,换药的时候也没这么难看,冲着自己的队员招呼:“谁来给这死胖子灌点耗子药。”
    胖汤圆顺手把鼻涕泡擦到杜长城衣袖上:“教练,你这也太无情了,我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饭。”
    杜长城捏了捏他的腰围:“是没吃主食,但小龙虾、烤冷面、鸡公煲、五柳酸甜鱼是一顿也没落下。”
    “教练讨厌啦,”胖汤圆捶出他的小粉拳头,“说什么大实话啦。”
    “少废话,叫然然订几辆车。”他想了想,“再订几个果篮跟果汁。”
    “去哪儿?”
    “跟着就行了,”杜长城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地说,“还能卖了你是怎么的。”见胖胖不忿,补上一句,“卖也卖不出去。”怼完胖胖,他朝着保安亭里的邵战一招手,“小战走,叫上周伯。”
    对于目的地,邵战没多问,只是简述了自己拒绝了银帝高层的邀请。
    “这事儿不用告诉我,”出租车上,杜长城像千年老龟一样趴着,“你家的战队,你做主。”
    “教练,到底去哪儿?”胖汤圆不死心地问。
    “你闭嘴,”杜长城握紧了拳头,“别逼我揍你!”
    胖胖含泪望向窗外,唱起了最近流行的《小白船》——
    “蓝蓝的天空银河里,有只小白船…………”胖胖在哼唱的间隙抽空问,“哎教练,你爬山吗?”
    第五十一章 异夫异母的亲兄弟
    同一时间, 山上别墅的院子里,小黑黑和小白白一左一右搬着烤肉架,像螃蟹一样挪着小碎步。
    蹲在一旁扒碳的小蓝蓝仰着瓦蓝瓦蓝的脸:“飒, 是谁要来?”
    “一个长辈, ”穿彩椒卷的杨飒顿了顿, 补上一句,“我哥哥的朋友。”
    小蓝蓝没什么兴致地哦了一声,节后他就准备回国了,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他异父异母的胖兄弟。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鹅卵石敲着炭块, 院门外响起车声的时候, 头也没回:“飒,你长辈来了。”
    直到一声带着兴奋跟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响起, 小蓝蓝豁然起身,朝着他拜过天地的好兄弟飞奔过去:“my god, 圆宝贝,竟然是你。”
    “蓝宝贝, ”胖汤圆被他抱了个满怀, 蒲扇似的大手掌划拉着兄弟的后背, “是你呀,我可想死你了!”
    杜长城指挥着手下的队员拎果篮的拎果篮,搬饮料的搬饮料, 扶着腰慢慢往院子里挪步:“小飒呀,不好意思啊,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,回基地换身衣服的功夫被几个臭小子堵上了, 就一起带过来了,”他舔着个老脸, “你不介意吧?”
    “哪儿能啊,队员们这么忙,能来跟我们一起过节,求之不得。”杨飒看破不说破,见他还护着腰,“您的病还没好吗?”
    “习惯了,”杜长城收回手,“好的差不多了,大夫嘱咐除了不能吃海鲜跟辣的……”他的眼角瞥到一排排彩椒和螃蟹时收了声,“也……也不是一点不能吃的哈。”某某人强撑着,心虚不已。
    “有不辣的。”杨飒解围说,只是没来得及穿好。
    星海队员也不见外,洗了手加入了穿串的队伍里,唯有胖汤圆不走寻常路,跟小蓝蓝在厨房里翻了个遍,找出个蒜臼子抱在怀里,一边唱《小白船》一边捣鼓。
    跟杨飒聊天的杜长城看不下去,踹了他一脚:“你有完没完了?”
    胖汤圆不满地撅着个猪嘴:“不好听么,我唱的?”见没人理他,凑到老杜旁边,贱兮兮地,“还是你不喜欢?”
    “你小子非得把我送走才算完是不是?”杜长城恨得牙痒痒,偏偏碍于外国友人的在场不好揭穿他,只得挑剔他好吃懒做,“都穿串呢,你在这儿磨什么洋工,去干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