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也询问了修斯家的女仆,以及那几位房客,他们都证明修斯太太从未做过这种事,可小修斯先生却不肯相信,似乎他确信虐待一定是真的,既然检查不出来,其他人又不敢说实话,干脆请来派克医生进行检查。而检查的结果叫我们大吃一惊,修斯先生中毒了,一种慢性的,能在半年内耗光他生命的药。”
    “小修斯先生认为,只有修斯太太有这个条件对他下药,为的是悄无声息杀死他,尽快获得遗产。”探长道。
    “但据我所知,修斯先生的遗嘱里所有财产将由小修斯先生继承?”苏叶道。
    “是的,这就是修斯太太不敢明目张胆虐待修斯先生的原因,她还需要修斯先生在临死之前修改遗嘱,所有她要偷偷的来,一点一点让修斯先生病重。等修斯先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,为了照顾遗孀,就会修改遗嘱了,”探长道,“这是小修斯先生的理由。”
    “那么,你们找到修斯太太下毒的证据吗?什么毒药,通过什么方式下毒,毒药又从哪里来,这些都查清楚了吗?”苏叶道。
    “这就是关键,除了查出修斯先生的身体内有毒,我们在现场,哦,是整个修斯宅,没有找到任何毒药的痕迹,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,没有结果。我们也审问了女仆和房客,没人知道这事。至于修斯太太,她一直在喊冤,绝不承认是自己干的。于是我们派人去各大药店,尤其是她相熟的医生那里,询问是否从他们处购买了毒药,也没有一丝线索。”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没有证据,”苏叶点头,“那么修斯太太呢,你们把她抓起来了,以什么名义?”
    “嫌疑人,因为小修斯先生说,修斯太太是个化学家,她可以自己配出毒药,这一点让她的嫌疑增加,”探长道。
    “可化学家配药也需要原材料,你们总要找到原料来源吧?”苏叶挑眉。
    “是的,我们正在排查,可事态变化太快,让我们猝不及防。昨天晚上,修斯先生突然病发死亡,早上女仆去敲房门,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很久,连忙报案。经过我们警察署经常合作的罗福特医生检查,是毒发而亡。”探长道。
    “请恕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,你是说昨晚修斯先毒发而亡,正是昨天早上派克医生检查出来的慢性毒,难道再在检查过后,你们没有对他进行治疗吗?当时修斯太太已经在监狱里了吧?”
    “是的,但罗福特医生说的毒药和派克医生说的是一样的,修斯太太虽然不在,修斯先生却因此死了。至于治疗,小修斯先生请派克医生开了能解毒的药,但我们发现,那药摆在床头柜,修斯先生并没有吃。如果当时他吃了,兴许就不会有事了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吃,是因为不信任他那个儿子吗?”苏叶挑眉。
    “这……我们也不知道,”探长摇摇头,“但修斯先生毒发而亡是事实,小修斯先生认为,他父亲的死是修斯太太谋划的,要求判死刑。我们认为证据不足,不能因为修斯先生体内有毒,修斯太太擅长化学,就认定是她干的,总要找到证据。”
    “可在我们调查过程中,小修斯先生认为我们在故意拖延而相当不满,于是找到了流动法庭,请求索波法官的帮助。索波法官接手了这个案件,并认为修斯太太杀人的可能性很大,要求我们把和她接触过的人,都传召进警察署,接受他的问询。”
    作为流动法庭的法官,权利是很大的,他们一旦接了案子,就可以越级审理,这是避免地方上出现冤假错案,却被当地势力一手遮天而特意设置的。
    但大部分时候,没人会去找流动法庭,因为这样做,相当于得罪了当地法官和执法人员,人家辛辛苦苦工作,你去请一尊大佛来,是在质疑他们的能力和公正性吗?
    往往都是当地法官审理判刑后,原告和被告对审判的结果不服,上诉得不到结果,才会这么做。
    可小修斯先生二话不说,直接找来了流动法庭,丝毫不顾及程序,属实叫所有人措手不及。
    可人已经来了,案子也被对方接收,他们都成了给对方办事的,能怎么办呢,只能遵从命令办事。
    苏叶点头,“那么索波法官在审问修斯太太相熟的人,什么时候轮到我们?”
    “这……还要再等一个小时,”探长说着都不好意思了,“您需要排队,前面还有三人,索波法官基本二十分钟一个人。”
    苏叶倒没有表示不满,指着某间办公室前的长凳,“那边?”
    那里或坐或站着三个人,穿着打扮像是商店的售货员和老板,应该就是修斯太太购买商品的店家了。
    “是的,哦,不不不,您可以去我的办公室等,”探长反应过来,连忙道。
    苏叶摇摇头,“就在那里吧,”她倒是对这种坐冷板凳的经历感到好奇,好久没遇到这种情况了,还有点新鲜。
    见她径直走过去,阿特利立刻跟上,和她一起坐在长木凳上,神情泰然自若,一点没有坐在狭窄地方的局促。
    可探长见了,只觉冷汗都下来了,忙去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,伺候的相当殷勤。
    这做派,被打开门送人出来,顺便叫下一个的索波法官看个正着,不由皱眉,“探长先生,你难道没有工作要做吗?”
    索波法官是个相当古板的家伙,面目刻薄,看谁都带着不满和挑剔,好似对方是肮脏的罪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