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栩听完没出声。他一直盯着黑衣人的脸,等到对方像有点不耐烦了,他才开口问道: “你买梦幻信息素,是想遮盖你身上原有的味道吗?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即使隔着墨镜口罩,温栩也能感觉对方僵住。
    他这反应,无疑证实了温栩的猜测。
    温栩莞尔, “其实没必要,你身上的信息素很好闻。”
    对于香味,温栩总是不吝于赞美。即使,那是非常独特的……石楠花香气。
    隔着口罩,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了些,像是卸下伪装, “你闻得到我身上的信息素?”
    温栩眨了眨眼, “闻得到呀,虽然淡点。”
    黑衣人不说话了。
    温栩见状,索性从收银台底下拿出刚才自己带来的袋子,从里面拿出一瓶试用品。 “你想买的那款现在真的没货了,不过你不介意的话,可以试试这个。”
    “这个是什么?”黑衣人瞧着那旧瓶子里的液体还没装满,颜色很漂亮,是酒红色。
    “这个是我的新发明,以甜品为主题的新型人工信息素。前调是有点甜的椰子,随后会过渡到晚香玉,以杏仁收尾。放心,这个完全覆盖你身上原本的信息素。只是……”
    温栩故意停了一会,才微微一笑, “我觉得你身上的信息素很棒,根本没必要遮掩。”
    这话成功让黑衣人摘下面罩,只有半张脸的轮廓,但依稀能看出应该是张美丽的面孔。他用回自己的声音,清亮悦耳, “你觉得我身上这味道好闻?”
    温栩点了点头,笑道: “当然。石楠花,虽然不比其他花香,可它味道有辨识度,你不觉得它是一种很性感的味道吗?”
    黑衣人愣住,他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称赞他的信息素。
    一谈论起香味,温栩开始沉浸其中,他像站在舞台上的演讲家,游说着听众一起领略香气的奥秘。
    “深夜的石楠,就像美人赤裸着娇躯,正抬手向你示意,来吧,我的英雄。”温栩闭上眼,描绘着气味所带来的画面。 “再伟大的英雄,都无法拒绝这种顶级的性感诱惑。”
    “你拥有这么特别的信息素,应该感到骄傲才对,不要嫌弃它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黑衣人“你”了好久,最后也抖着嘴唇,啥也说不出来。
    他像第一次被老师称赞的学生,脸颊竟然浮上微红, “谢谢。”
    这一声“谢谢”说得低如蚊吶。
    下一秒,他把温栩放在桌上的试用品装进袋子,声音急促, “这个我买了,多少钱?”
    还是决定要用人工信息素吗?
    温栩眼底掠过失望的色彩,可他摆了下手, “算了,看在你信息素这么特别的份上,这个我免费送你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    黑衣人只说了这一句,随后拿起东西转身就走。可走到没几步他又折回来,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    温栩眨了眨眼, “温栩。”
    黑衣人盯着他片刻,又转身走了。这回,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店,消失在帝都大道的人群中。
    温栩叹了口气: “这么特别的石楠,可惜了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温栩本以为,这是段小插曲。试用品送出去了,回头他又重新做了一份。有配方数据在,重制一份并不困难。
    这款新的梦幻信息素,米安他们闻了都觉得非常成功,肯定又会是个大火的产品。
    温栩给它起名为:甜蜜恋爱。
    一闻就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。
    就在温栩进行剂量微调的阶段,这天他正在店里,忽然就来了两名穿西装的alpha。
    米安与谷乐阳面面相觑。
    其中一名开口便冲温栩道: “温栩先生,您好,我们老板想见你。”
    老板?
    温栩皱眉, “你们老板是谁?”
    alpha摇了摇头, “这个现在我们不方便透露,具体等您与他见面就知道。”
    温栩嗤笑, “我不去,告诉你们老板,想见我,自己来。”
    两名alpha对视一眼,显然没料到任务对象这么难搞。不过,另一名开口,态度也诚恳多了, “抱歉,温栩先生,我们并没有恶意。至于我们老板,他是真心想与您见上一面的,他说他想当面感谢您。只是,因为身份关系,他确实不方便亲自来这儿。”
    这个alpha说的起码是人话,温栩听着也顺耳多了,心情也好了些。只不过,对方这遮遮掩掩的态度还是令他不爽, “既然这样,告诉他我不用他当面感谢了。就这样,他要玩神秘,我也没时间陪他玩。”
    这还真是个刺头。
    上门的二人你看我,我看你,最后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拨打电话。
    温栩只听到“温栩先生不肯跟我们过去” “好” “好”这三句话,那人电话就挂断了。
    “温栩先生,我们老板说他很抱歉。既然您执意不跟我们走,那他会亲自来拜访您的。”
    说完这句,这两人朝他行了个礼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    米安凑过来,好奇极了, “他们是谁呀?什么老板要感谢你,你做了什么好事吗?”
    “没吧……”温栩摸着下巴, “做好事一向不是我的风格。”
    米安: “……”
    两名alpha口中的老板是谁,温栩的好奇心持续到当天晚上。可直到关店,也没有所谓的“老板”上门,温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