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兄弟,你透露透露,那龙渊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?”
    人群逐渐嘈杂起来,李莲花抬手想要制止,“诸位……”
    但黑灯瞎火的,也没几个人注意到,窃窃声依旧。
    “都安静。”
    李相夷冷声开口,声响并不大,但暗含内劲,入了院中每一人的耳中。
    周遭慢慢静下来,看向李莲花。
    李莲花这才继续开口,“诸位,在下莲花楼楼主,李莲花。”
    “这咒术呢,我自然是能解的,不然也不会特意请沈先生将诸位汇集于此。”
    周遭其他人闻言,都是面露喜色,也有将信将疑的。
    “当真?你莫不是姑姑找来诓我们的吧?”
    李莲花只是淡笑一声,“是真是假,一试便知。”
    他语气微顿了一下,又道,“不过呢……”
    沈遮是最信他的,当即迈上前一步,“李楼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,便是上刀山下火海,沈某也在所不辞。”
    刀山火海的,总比留在这鬼地方,成天担惊受怕的种地要强,说不准哪日就叫人绑了丢进龙渊献祭。
    他可没那个从龙渊爬出来的本事。
    李莲花笑着摆手,“那倒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    说着,低咳一声,“是这样的,这解咒术呢,需要用到我莲花楼的不传之秘。”
    “所以需要诸位配合,一一随我进屋中,蒙上眼解咒。”
    燧弇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,大夫解术和以母痋解术,那自然不是一回事。
    其他人闻言,连声应下。
    如此,在齐知源的安排之下,院中人开始排起长队。
    最先进去的是沈遮,他依照李莲花所言,蒙上眼后将手递过去。
    而后就感受到体内一阵密密麻麻的痒意,随后便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    直到李莲花开口叫他,“沈先生,可以了。”
    他这才摘下眼上的黑布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。
    内力一转,发现困扰自己三年的症结果然已经解了,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。
    满目感激看向李莲花,拱手道谢。
    “李楼主,大恩不言谢,今后有什么用得上老沈的地方,只管开口!”
    李莲花含笑摆手,“沈先生客气了,让下一位进来吧。”
    沈遮这才出了门,换另一人进门。
    那人坐下,粗略打眼一扫,发现李莲花什么银针药丸之类的东西都没有,只是端坐于桌前。
    手边放着一支碧玉竹节簪,整个人端方清雅。
    李莲花抬手,请他入座。
    那人落座,蒙上眼,开始解术。
    笛飞声还在闭目养神,李相夷抱臂靠在墙边,看灯火映着李莲花的脸出神。
    齐知源在外面守着,一个一个的往里放,这个出去下一个进来。
    很快,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。
    那院中站着的人也都纷纷解了术,但却都并未离开。
    他们一刻都不愿在此处多待,如今解术不受控制,自然想结伴而行,出山离去。
    如果可以,他们更想跟随李莲花一行人同时下山,毕竟这几位能从龙渊爬出来,想来必定不凡。
    待得最后一人离开,外头的齐知源推门进来,朝李莲花点了点头。
    李莲花这才撑桌起来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。
    抬手将竹节簪取来,轻抚燧弇头顶。
    燧弇算是吃了个饱饭,学着他的模样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蝉翅。
    人都出去了,笛飞声才睁眼,抬眸看向李莲花。
    他虽然一直在闭目打坐,但也清楚周围的情况。
    能被司南留下来的人,想来都是各有所长,汇集了江湖上各大派系。
    李莲花这救下一窝,看似什么要求都没提,实则人情债最是难还,他这是在给莲花楼铺路呢。
    “何时下山?”
    笛飞声问。
    既然要回莲花楼找风明萧,那自然是越快越好。
    现在没有大夫在,谁都不知道李莲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。
    李莲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岐山,“就今日吧,再晚这小子真要睡死过去了。”
    就在李莲花准备开门的间隙,李相夷抬手拦下了他。
    李莲花一回眼,便见他神色凝重的低着头,耳廓微动。
    “有人来了。”
    笛飞声皱眉站起来,眸光锐利的扫向屋外。
    “四十余人,武功底子都不弱。”
    李莲花一听,就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了。
    昨个白日里从那么隐蔽的地方爬上山,避过了整个蛇村。
    这一院子的人都是深更半夜召集起来的,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,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惊动了龙渊那位呢?
    来不及多想,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。
    木屋之外,阿九带领着一众黑衣人已经将沈遮的茅屋围了个结实。
    阿九扬声开口,清脆的少女声在寂静的晨间格外清楚,“六百二十一沈遮,姑姑有请。”
    门内许久没有动静,阿九秀眉紧蹙,抬起手正要下令闯门,却听得门口吱的一声响。
    沈遮拉开房门,带几分困倦的揉了揉眼,一见了眼前的场景显然是吓了一跳。
    “阿九姑娘,发生什么事,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啊。”
    阿九从上到下审视他许久,抬起纤细的手臂晃动腕上铃铛。